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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6/5 14:53:00

我们整天宅在家里面;饮食不规律,或者暴饮暴食,或者绝食绝粒;每天整夜颠倒,白天总是睡不醒,晚上总是睡不着;情绪抑郁,自我贬低,对很多事物都失去兴趣;经常喜欢泡在网络上;很少与亲朋好友联系;总是习惯把事情拖延到最后一分钟;感觉生活没有任何意义,对未来前景很是迷茫。

我们的家人朋友都很着急,但却不知道怎么样能帮助到我们。因为我们的困境在看人看来,完全是因为我们自己很矫情造成的————明明只需要一点点努力,或许事情就有可能发生改变。我们为什么宁肯生活在垃圾堆上,也不愿意动起身来打扫房间卫生?我们说需要得到帮助,但为什么不论别人的劝慰有多么苦口婆心,辞情恳切,似乎都不能撼动我们分毫?我们安静地听着,却根本没有打算听从任何人的建议。这种两耳不闻的态度,很难不让人着急,是吗?

对于别人的指责和关切,我们经常保持沉默。如果能够推心置腹,我们可能会说,我已经感觉到不堪重负了,对于这种状态,我们真的无能无能为力,或许需要某种强大的外力才能帮助我们逃离困境。

这些说辞,可能让人很苦恼。为什么我们自己不能振作起来一点,而放任情绪控制我们的生活,或者把希望完全寄托在别人身上?

我们是想振作起来。你不知道我们的愿望有多强烈,强烈的时候,我们觉得自己几乎要“五内俱焚”。可我们却真的做不到。我们好像被卡住了,根本没有办法拿出足够的力量来做任何事,就像是电视剧《封神榜》里的捆仙索,一旦被束缚住,手脚俱在,意识清醒,却怎么不能动弹,也无法挣脱掉。

其实我们生病了。

抑郁症这个词,经常出现在各种新闻媒体上。所以人们差不多都同意,有抑郁症这回事。但如果自己身边有人声称罹患抑郁症,估计有多半都是不容易接受的。其实原因很简单,我们的言谈举止明明与常人无异,怎么就病了呢?而且,就算是病了,能有多严重呀?不就是看起来不高兴吗?

这样的想法,也让抑郁症患者和周围的人交流减少的一个重要原因————我们没有可以展览可以同情的伤口,也没有那些触目惊心的医学图像,甚至连高低的体温和疼痛的反应都没有。我们看起来很正常,所以,尽管我们是在荒原上日复一日的跋涉,但因为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所以也没有任何人相信,但其实我们已经撑不下去了。

我们也很想能满足人们的期待,可我总发觉自己做不到。这让我们面对那些善意的关怀时,倍感愧疚和压力。所以我们正试图减少人际交往,以躲避关怀。另外,因为抑郁会让一些个性被放大和表现极端,当我们屡屡显得意识消沉,对生活有过多的抱怨,对情感有过分的需求和依赖,以及对人际关系过度敏感时,这可能会让最初给予我们支持的人倍感厌烦,并开始回避我们。而我们会很快察觉到这种变化,于是社会支持的正向强化被中断。双方作用力的结果是,我们以更强劲的方式重新注入到阴影当中。

我们在生活中总是会面临那些没有解决的困难,没能满足的需求,或者无法忍受的负担。这些情绪、挫折、愤怒和自我期许的种种情绪都在内心当中不断交战。大部分的时候,它们能够隐忍,被宣泄,被逃避。但有的时候,就算自己在努力克制,负面情绪仍会不断积累,左右奔突,就像是奔流的“火之溪流”,寻找到最近的豁口。而此时,最不危险的路径就是————把冲突转向内在。

在失眠多梦,暴食厌食,沉迷幻想,酒精依赖,冲动购物,宅在家里,上网消磨时光等等自我损害的倾向下,其实是在逃避现实压力的目的。面对那些无法化解的压力和紧张,闭上眼睛会不会好一些?不去想,不去听,假装一切不过是场恶梦。睁开眼睛的时候,应该感觉会好一些吧?至于那些不喜欢的事情,推到明天再去做吧,也许有一天,一切都会好转起来,今朝有酒今朝醉。闭上眼睛,世界就没有悬崖。

就这样,我们远远避开我们不喜欢,不习惯的人或事,重新回到可以完全掌控的世界,自动自发成为囚徒。生活简化到只剩下基本的需求。在这个简单,熟悉的尺幅天地,我们可以像母亲怀中的婴儿那般舒服安全。不过在我们内心中,始终有个声音在提醒着我们,对于麻木的生活状态的摒弃,对未来无能为力的焦虑,和对自己深深的自责和失望。

就是因为逃避,该做的事情越积越多,堆积如山的责任让人出现深刻的挫败感。为了能抵消挫败感,我们正不断寻找方式,试图填满空虚,于是就有了那些自损的行为。但羞愧与恨意的侵蚀有时会让我们感觉无所遁形。这种充满焦灼的情绪,常常无助于激发行动力,反而导致意志瘫痪。于是在新一轮的挣扎后,我们又满怀焦虑和悔恨,更深的躲藏回自己的世界。这就像是个扭结的死循环。就像爬行在莫比乌斯带上的小虫,误入了一个只存在单一曲面但却自我永续的奇异世界。

在我们的自我观察中,有时觉得自己仿佛被觉得施了魔法的隐身人。缤纷繁华世界与我们檫肩而过,我却只是身处虚空的旁观者。没有人知道我迷失在黑暗当中,也没有人会前来搜寻。偶尔我试图呼救,寻找出路,但一些无法触及的障碍让我和世界隔离开来。偶尔有人听到呼救并向提供帮助,但我旋即发现,每个愿意帮忙的人都无法达到我特别要求的高度,渐渐发现,在这个孤独喧嚣的世界当中,我看不到任何潜逃的可能。于是慢慢凝固成一个僵硬漂浮的姿势,无助的听从命运的摆布。这幅画面,可以叫做“无泪的悲伤”。

每天,都会有人感到自己很不幸。古希腊的英雄阿喀琉斯就曾仰天叹息————我是宙斯之子,克罗诺斯之子,却要忍耐莫可言状的苦恼。林肯也说————如果把我的感受同样传播到全人类,那么这个世界将再也看不到一张快乐的面孔。真的,心境障碍的蔓延速度令人吃惊,以致一些心理学家认为,我们是处在一个“抑郁的时代”。

被抑郁所困扰的人,其实经常拥有些很优秀的品质。我们敏锐、理智,富有创造力,不满足于平庸,对生活品质有着过高要求。我们相信幸福需要靠自己去奋斗,也相信只要一切做得正确,世界就会色调明快,笑容灿烂,结局圆满————就像小学生课本中的插画或者广告和流行剧形容的那样————无论有多么重大的问题,都可以在短时间内解决;好人永运不会受伤;关键时刻总会有人伸出援手;只要坚持过黑暗时刻,前面必定是时光明的坦途。。。这些,应该都没有错。这是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可是这样的信念体系无助于我们正确的判断在现实世界解决问题时需要的努力和耐心。

抑郁的人习惯把事情想的很糟糕。越想越情绪低落,心中眼中都被这件事情填满。直到天和地都变灰了,才开始绝望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困在这个只有灰调的世界中。这种悲观的思维模式,心理学称为消极归因风格。我们的思维好像可以自动进入熟习阶段,给看出来的世界加上灰色滤镜,让一切变得黯然失色。

这不完全是我们的过错。这种消极的解释方式,常常可以追溯到童年时期

举个不具有普遍性的例子。如果童年时期对爱的需要一再被忽视,被拒绝;或者父母对孩子的态度里,参杂着否定,强势,讽刺和不尊重,孩子就会凭借本能学会隐藏自己的难过和失落。学着用讨人喜欢的,虚假的自我来迎合父母的期望。我们的眼睛会始终看向父母,希望父母高兴,希望获得渴望的认可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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