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冬,一对年迈的夫妻推着轮椅出现在北京的公园里散步。夫妻二人虽然年事已高,但身体还算硬朗,而他们推的轮椅上的,却是他们曾今引以为傲的女儿。他们的女儿名叫朱令,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里曾震惊全国的恶性中毒案件的受害者,由于中毒所带来的副作用影响,如今48岁的朱令智商却甚至不如七八岁大的孩子高,脑部功能收到了严重的损伤,完全看不出来她曾经是一位就读于清华大学的学霸。然而这一案件的真正凶手至今都未被缉拿归案,朱令案为何成为了一桩悬案?而发生在朱令家庭里的又有多少不幸的事件?让我们把时针拨回上个世纪末,走进朱令的家庭寻求事情的真相。
大女儿神秘坠崖,悬案未决
年,朱令出生在北京的一个高知识分子家庭。朱令的父亲名叫吴承志,在国家地震局担任高级工程师一职位,妈妈朱明新同样也是一位高级工程师,在远洋公司担任高层管理。此外,朱令还有一个姐姐,名叫吴今。姐妹俩姐姐跟爸爸姓,妹妹跟妈妈姓,这种思维和想法在那个思想尚未完全开化的年代里十分难得,可见朱令的家庭环境十分良好,父母的思维和意识也很超前。
虽说朱令的爸爸妈妈都是高知识分子,但是吴承志和朱明新夫妻俩还真没怎么管过自己孩子的学业。由于工作繁忙,他们各自都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在自己所研究的领域里,经常是早出晚归。在日常生活中姐妹俩的学习和其他生活全靠她们自觉与相互督促。大概是继承了父母的高智商基因,虽然父母没有操心过孩子的学习,但是姐妹俩的成绩一直十分优异,在班级里名列前茅。
在外人看来,两个孩子成绩优异,性格活泼,甚至长相都十分可爱,无疑是别人家长名副其实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而朱令的爸爸吴承志倒是经常教育孩子,一定要低调做人,不要因为成绩的优秀而膨胀自大,为人处事一定要谦虚懂事,有礼貌。
就这样,两姐妹渐渐从活泼的小女孩渐渐成长为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两人不仅成绩优异,相貌也十分甜美,活泼的性格更是讨很多人欢喜。
年,朱令的姐姐吴今高中毕业,成绩名列前茅的她顺利考入了北京大学的生物专业。能考入北京大学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十分不容易的,是一件值得光宗耀祖的大事。而吴承志得知自己的宝贝大女儿考入北京大学虽然内心十分高兴,但是考虑到身边人的情况,他也不想给太多人增添压力,只是在家里低调的简单办了一场宴席庆祝。即便这样,还是有许多人登门拜访,纷纷向吴今贺喜。
大女儿顺利考入大学,小女儿成绩也很优秀,一家人幸福的生活不出意外会一直持续下去。吴承志是这样想的,身边所有的亲朋好友也是这样想的。然而老天却给这个幸福的家庭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在年的某一天,吴承志在工作时突然接到了来自北京大学办公室的电话,在电话中校方的负责人没有说明太多,只是请求吴承志尽快来到学校一趟。自己的女儿从小到大都十分听话,从来没有被请过家长,吴承志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是不是在学校捅了什么篓子,为了搞清楚女儿在学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只好推着自行车赶往北京大学。
然而吴承志刚赶到学校,校方的工作人员就告诉了他一个噩梦般的坏消息:自己的女儿失踪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孩子去做什么了?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吗?”听到这一消息的吴承志犹如晴天霹雳,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向懂事的大女儿会失踪。
原来几天前,吴今所在的学院正好组织爬山活动,热爱体育的吴今得知后积极报名了,在山上游玩了几天后大家纷纷回到学校,然而吴今却迟迟不见身影。起初大家还以为吴今有什么事情提前离开,错过了返校的大部队,可一天过去了,吴今却一点也没有消息。学校这时立刻组织大家上山寻找,经过三天的搜寻却一点线索也没有···
校方感到事态不妙,便在这时通知了吴今的父亲吴承志,同时也向警方报了案。警察立即出动,吴承志内心也十分焦急,一向节俭的他为了追上警车甚至破天荒地打了一辆的士。要知道在那个年代打车还是十分昂贵的,但是此刻人命关天,吴承志一点时间也耽误不起。
有了警方的协助,搜索效率提高了不少。吴今与同学们所爬的山其实高度并不算高,唯一一段看似比较陡峭的山坡下方,警察也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人类活动的迹象。经过一段时间的搜查毫无头绪,警察刚开始还以为搜查错了地方,安慰吴承志吴今或许并未受伤,或许与同学走散后去了别的地方,可以向附近的不少村落打听一下或许有好消息。正当吴承志再次燃起希望的时候,搜救人员却找到了吴今的遗体。
吴承志显然无法接受女儿遇难的事实,他疯了一样地扑上前,抚摸着吴今失去血色的脸颊,嘴里一直喃喃着女儿的名字。几天前还活蹦乱跳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灵魂与家人阴阳两隔。他嚎啕大哭着,难以想象女儿生前究竟遭遇了什么事故。
警方的技术人员通过勘探发现,吴今遗体周边的环境是一个缓坡的底端。这段山路的地形其实也并不复杂,哪怕发生滑坠的危险,也不至于致命。真正造成吴今身亡的主要因素是吴今跌落后后脑与石块造成的。
吴今衣着完整,肢体也没有打斗痕迹,警方同时也排查了参与爬山的所有成员,大家都没有作案动机。不仅如此,根据吴今的好友反映,吴今为人真诚,善良,在学校里人缘很好,大家都爱与她交朋友,几乎不存在与他人产生口角的情况,更别说结仇了。而关于吴今的身亡,由于缺乏相关证据,警方至今都无法下定结论,究竟是他杀、自杀还是意外。
大女儿的不幸身亡让吴家陷入了沉重的悲痛之中,也没人能体会到突如其来的意外给这个不幸的家庭带来了多大的打击。吴承志三番五次的登门拜访公安局,希望能给女儿一个交代,吴今的妈妈朱明新也因女儿的死常常以泪洗面,头发甚至白了一大半。一个幸福的家庭再也穿不出欢声笑语,消沉了下去···
小女儿考入清华,惨遭下毒
姐姐的不幸同样也给朱令带来了非常沉重的打击,看着父母愁的头发花白,以泪洗面,朱令虽然心中同样难受,但是看着父母憔悴的样子更加心疼。除了安慰父母,她唯一能做到事情只有好好学习,将来成为像姐姐一样优秀的人,告慰姐姐的在天之灵。
年,朱令凭借优异的成绩顺利考入清华大学,北京大学也向朱令伸出了橄榄枝,但是朱令考虑到姐姐的事情,不愿回想起那段悲惨的回忆,便回绝掉了北京大学。
进入校园之后忙碌的学习生活开始让朱令渐渐走出阴影,活跃在学校的各个角落。在清华大学这样的校园中,每一位同学的成绩都各个拔尖,但朱令还是能做到成绩名列前茅。不仅在学习生活上表现出色,在课外活动中,朱令同样也十分优秀。在上大学之后,热爱音乐的她选择加入了清华大学的校乐队。朱令受父母的熏陶,从小就开始练习古筝,弹得一手好琴。加入学校的校乐队,她用悦耳的琴声让无数人为之钦佩。与此同时朱令还被评为了北京市游泳二级运动员。有太多人都感叹朱令优异的成绩和出色的校园表现,孩子美好的大学时光也渐渐带动着朱令的父母慢慢从那段不幸的岁月中走出来。
就这样时间过了两年,转眼间朱令已经大三了,临近毕业,学习生活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11月24日是朱令的生日,这一天朱令的父亲带着朱令下馆子为她庆祝。饭吃到一半,朱令的腹部开始钻心般的疼痛。看到女儿被腹痛折磨得直冒冷汗,吴医院看看。朱令考虑到自己临近期末,学业比较繁忙。再加上12月份还有一场艺术演出,自己作为核心成员不能耽误大家的排练。于是强撑着剧痛向父亲表示暂时可以忍受,。吴承志猜测或许女儿是吃坏肚子了,也没有想太多其他事情,叮嘱女儿如果医院。
朱令听后答应了父亲,饭毕便匆匆赶回学校去排练节目了。
12月11日,朱令在清华大学举办的全国高校艺术表演晚会上用一曲《广陵散》惊艳了在场的所有同学和老师。正当大家四处打听这个美若天仙才华横溢的女生究竟是谁时,朱令已经悄悄离场,连谢幕后的互动聚会都没有参与。
原来在台上的表演,是朱令强忍着剧痛坚持下来的。自己的节目虽然不长,但是一场演出下来,因为剧痛,汗水早已打湿了朱令的后背。临近演出的这段时间,朱令的病情并没有好转。腹痛、脱发、肌肉酸痛时刻困扰着她。刚开始朱令还以为是学业繁重和演出压力过大导致的,然而这一状况在演出和考试结束后也并没有得到好转。
12月23日,朱令在学校上课时突然晕倒,学校的老师同学赶忙呼叫了救护车,将朱令医院接受治疗。吴承志知道这一消息后,放下手医院。大女儿吴今的离世已经给这个家庭带来了太多的痛苦,吴承志作为父亲已经不能再承担失去小女儿的风险。医院接受治疗的同时,吴承志的心还是一直放不下,医院的主治医生为朱令做一次全身检查。而全身检查后的报告并没有让医生看出朱令的身体有什么端倪,医院认为她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将她的晕倒归结为低血糖,用一些常规的治疗方法来治疗。
医院度过了年的新年,她的新年愿望很简单,希望自己的学业能顺利,身边的父母老师同学身体健康。
经过一个月的治疗,朱令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脱发和腹痛症状也有所缓解。由于担心落下太多的功课,朱令询问医生是否可以办理出院,而她的父亲却迟迟放心不下,医院多观察了几天,在最终确认朱令的病情没有复发后才被医生许准出院。
此刻清华大学已经进入寒假,朱令回到家后经过父母的调理状态又好了很多,她的父母这才放下心来。然而厄运却在这个时候再次捉弄了吴承志一家。
年3月6日,朱令返校后仅仅过了半个月的时间,她的病情再次发作。这次的病情来势凶猛,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朱令的头发全部掉光,除了之前脱发、腹痛等症状,朱令还感觉自己的手脚发麻,再度陷入昏迷。校方和她的父母都感觉朱令的医院所诊断的“低血糖”那么简单,将朱令送进当时医疗水医院进行诊断。
医院再次为朱令进行全身详细的检查,而面对她棘手的病情,医院也没有查处具体的病因。为了能够暂且保住朱令的生命,医院只能为她开刀进行了几场大手术,并且用上了呼吸机等专业的生命维持设备,安排她住进icu病房,全天候监视着朱令的生命体征。
朱令的中学同学贝志诚得知了朱医院探望她,看到朱令父母憔悴的状态和崩溃的神情后,作为同学的贝志诚也十分心疼。贝志诚是北京大学力学系的一名高材生,为了探究朱令身上医院都无法查明的病因,他联合了几位与朱令关系都不错的老同学,发起了一项求助活动,将朱令的病情状况公布在了互联网上。在当时,互联网并没有被全民普及,电脑作为一个十分奢侈的电子产品只有很少一部分人能够使用。虽然使用网络的人较少,但是能有能力接触到互联网的人大多数也是一些学历与专业都较高的高知识分子。
贝志诚在网络上求助后,立刻收到了海内外近千封邮件,其中有两百多封邮件里的诊断意见出奇的一致,这些邮件的内容诊断朱令的病情是因为“铊中毒”所致。
此时的吴承志已经因为女儿的病情被折磨的疲惫不堪,他不理解为什么老天还不能放过自己的女儿,失去大女儿吴今已经让这个家庭几经崩溃的边缘,朱令此时状态十分危险,被医院轮番下达了几次病危通知书。
贝志诚看了网络上数千封的邮件后,猜测朱令大概率是网络上所说的“铊中毒”所致,他将这一消息告诉吴承志。
得知贝志诚搜集到的信息后,吴承志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立刻采样送检了相关科研检测机构,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检测机构的检查结果对应了贝志诚在网络上的邮件猜想,朱令的并且正是“铊中毒”导致的。
值得一提的是,根据朱令身上采集到组织显示,检测机构发现朱令的采样中有多次中毒的表现,推测朱令此时已经并非第一次中毒了,这次中毒时由于铊含量已经远远高出了致死量,幸亏送医及时才得以保住了性命。
关于铊中毒,在当时的国内医疗水平尚未完善这种化学中毒的治疗体系。治疗铊中毒的方案虽然在国内尚未普及,但是在国外已经有十分成熟的治疗技术了。在贝志诚收到的网络回信中,也有不少人提到用一种叫普鲁士蓝的化学物质可以解毒。
这种治疗朱令所需的解毒药物仅需几百元,而此时吴医院的开销承担了近五十多万元,几乎花光了吴家所有的积蓄。五十多万元在现在都很少有家庭能承担得起,在九十年代更是十分少见。
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朱令的父母更多的是担心女儿病情所带来的痛苦。从朱令铊中毒到进行有效的解毒治疗,时间已经过去了长达几个月的时间。由于铊中毒对神经的损害十分严重,朱令的大部分大脑神经受到了破坏,不可逆转。不仅如此,医院在为朱令置换血液的过程中由于操作问题,不幸让她感染了丙肝,医院说服都是由于意外造成的。
时隔五个多月,朱令终于再次苏醒,而此时的她眼神涣散,反应迟钝,经医院检查,此时的朱令只有正常人7岁左右的智力,生活自理能力甚至远不如同龄的小孩子。
谁会想到这个瘫坐在轮椅上的行为迟钝的女孩子曾是让父母骄傲的清华大学高材生呢?朱令的结局让一家人再次备受打击,吴承志无法再次接受这样不幸的结局,报警要求警方彻查此事。
然而事情就在这时变得诡异起来,警方为了查清朱令中毒的原因,投入了大量技术人员进校进行采样调查。可刚到朱令所在的宿舍时才被得知,朱令的所有私人物品在在她住院期间遭到了小偷盗窃,所有贴身的个人用品一概不剩,询问了宿舍中其他的三位舍友,她们的说法也都一致生成宿舍遭到了盗窃。
要么朱令的三位舍友相互串通供词,要么真凶另有其人,得知朱令父母报警后闯入她的宿舍将所有证据全部销毁。警方显然并不相信朱令舍友们拙劣的借口,然而没有证据就意味着线索中断,在当时监控技术尚未完善,学校又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没人会注意到小偷行窃的具体时间和地点。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
虽然明面上线索中断,但调查人员走访了朱令身边的不少同学。通过同学们的反映,警方了解到朱令在学校中由于成绩过于优秀,在宿舍中收到了舍友们排挤。并且由于出色的艺术特长,将一名叫孙维的室友从校乐团中挤走。虽说孙维是由于自己的实力不如朱令而被刷下来,但是孙维也因此对朱令产生嫉恨心理,联合舍友处处针对她。
朱令的舍友与她同样就读与清华大学的化学系,接触这些有毒物质的化学元素对于他们来说轻而易举,并且他们熟知这些有毒的化学物质带来的危害,铊中毒所带来的病情表现不明显,医院的治疗样本有限,很容易对这一中毒的病理表现做出错误诊断。可惜这些信息仅仅只能作为某种推测,如果没有关键性证据,警方很难能继续深入地调查下去。
年,朱令的父母在两年后,警方突击审讯了有高度作案嫌疑的孙维,但显然孙维已经预料到了警察的行为,虽然有作案嫌疑,但警方的审讯也没有得到任何关键证据,无奈之下暂且释放了她。
次年八月,孙维嫌疑人员的身份由于“超过法定期限”自动解除,此案也被公安机关宣布结案。但令吴承志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在往后的十年时间里,每当他向公安机关讯问起案件进展时,都会得到警方“案件仍在调查中”的答复。
清华投毒案曾经在网络上一度发酵,有人再后来发现当时孙维的家庭背景十分特殊,家庭成员都担任高级官员,孙维的堂伯在当时时任北京市副市长,往后又被提拔成北京市政协副主席。吴承志也在十几年后收到了匿名信,信中坦白正因朱令的优秀表现,才招惹到舍友们联合的陷害。可惜这些消息来源同样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关键证据在当年早已丢失。曾经参与调查的贝志诚后来在网络上发表文章《现实不是童话--朱令事件回顾》一文也感叹自己竭尽全力到最后也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结果。
如今的朱令已经48岁,她的衣食住行全靠父母照料。而此时的吴承志与朱明新已经是年近九十岁的耄耋老人,关于女儿的生活起居,他们心有余而力不足。曾经光鲜亮丽的清华学霸如今沦落到如此境况,真正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而朱令的父母正在担心女儿将来又将会何去何从···
其实清华投毒案作为一个典型的校园犯罪案件代表,后来又发生了许许多多的类似的案件。朱令案时隔两年,北京大学再次发生铊中毒案件:化学系高材生王晓龙以“关系不如以前亲密”为由,向同学江林狠下毒手。
投毒不仅仅发生在同学之间,年扬州大学也出现一起发生在教授之间的恶性投毒案,副教授贡昌春向自己的上司武辉博士投放“秋水仙碱”,导致武辉全身多脏器严重损伤。还有震惊全国的复旦大学投毒案,凶手林森浩因与舍友黄洋相处不合,向宿舍饮水机里投放超过致死量十倍之高的化学毒物,导致黄洋急性肝功能损伤引发的多器官衰竭而亡。
投毒案的凶手往往都是一群拥有高智商的大学生。他们明明可以用自己的才能为社会创造更有价值,然而他们却铤而走险,走向犯罪的道路。这不仅让我们沉思,十年寒窗苦读,仅仅因为与同学摩擦产生的细小矛盾而命丧黄泉,这背后究竟是因为什么?在校园生活中与同学的相处又该如何才能保护自己?无论如何,引导学生正确的心理状态才是最好的解决方式,血淋淋的案件,为我们敲响自我保护的警钟。